第546章 获利

　　原型药剂最强大的功能之一，就是复制。

　　苏浩无法判定黑格这种生命方式是否比自己高级？但是显而易见，黑格对于环境、物质，以及营养方面的需求，肯定要比人类选择更加宽松，也更加广泛。苏浩从未想过要变成黑格那样的怪物，他只是作为一种预备手段，选取了一部分黑格的血，在自己体内封存起来。之所以使用隔膜空间，就是为了不让这种特殊细胞对自己产生影响。

　　原先在地球上使用过的能量药剂，在第三阶段世界应该可以发挥相同效果。然而，在这里，苏浩没有足够的“拉沃宁”无法像在地球时那样轻松获取腐菌素。

　　不利因素太多了。苏浩能够使用的底牌只有三张：思维意识、黑格的血，还有在红龙星球中央山脉获取的那种暗红色浆块，也就是对所有变异人，包括撕裂者萨卡产生强烈刺效果的神秘物质。

　　苏子明的实力超出苏浩太多，高级黑暗骑士根本不是苏浩能够对付的强大存在。涂抹在匕首上的神经毒素使苏浩彻底瘫痪。他的感知力极其敏锐，毒素刚刚在肩膀位置开始蔓延，苏浩已经用力挤破了潜藏的腹部的隔膜空腔。黑格的血细胞必须有大约五分钟才能被彻底收。对于这种与自身结构截然不同，却带有显著自身特点的外来者，苏浩体内的黑色颗粒同样需要从排斥、接触、认同，最后收转化的全过程。出了在那个时候示弱，用各种话题争取时间，苏浩没有第二种办法。

　　这其实就是一场赌博。

　　中央山脉的暗红色浆块的确可以产生强烈刺效果，在短时间使苏浩战斗力全面暴增。然而，这种物质会对神经系统造成损伤。苏浩一直试图中和它，并且在体内生成了第三和第四个隔膜空腔，用以储存被自己以体系统循环、复制成功的更多同类物质。但即便是这样，苏浩仍然没有在危急关头选择这张底牌。

　　苏子明实在太强大了。即便是在刺状态下战斗力全面暴涨，苏浩也没有绝对把握能赢。

　　黑格的血就不一样了。在梧州城，苏浩亲眼看到过黑格噬整整一个城市的震撼场景。是的，这种变异后的黑色颗粒最大特征就是“噬”那不仅仅是普通意义上的进食与消化过程，更重要的，还是对噬目标进行全面分解，使之成为身体的一部分，也就是所谓的“转化”

　　苏浩掉了苏子明。

　　那个时候，苏浩感觉到自己正在溶化，就像黑格在濒死前，黑色颗粒对它所做的一样。原有的细胞结构彻底崩溃，内循环系统变得紊乱不堪，无法看见东西，就连说话功能也难以保持。虽然整个人看似没有太大区别，可那不过是皮肤覆盖之下的剧烈变化。如果苏子明当时用匕首挑破苏浩身体任何一个部位，立刻会发现：无数活化肌从伤口里蜂拥出来，没苏浩，把一切都变成肌所需的能量。

　　缺少了皮肤的保护，这种内部转化最多只能持续三十分钟，然后彻底分解，变成一滩毫无意义的脓水。

　　连苏浩自己也没有想到，苏子明居然会在那个时候突然想到要给自己拍照。他必须感谢黑暗世界保留“食谱”的习惯。否则，根本没有足够时间维持细胞转化达到皮肤层面的阶段。

　　苏子明毕竟拥有四阶进化体质。噬它的时候，苏浩也感觉极其困难。那并不是战斗力的强弱对比，而是细胞之间的进攻与防御。进化是全面的，包括骨骼、肌、皮肤，说穿了，其实就是细胞本身。苏子明就像一块半生不的，嚼起来很费劲，苏浩一直“吃”了很久，才把它慢慢消化掉。其中的难度，相当于某人独自吃掉一整头牛，而且还是没有佐料，连皮带骨头那种。

　　很侥幸。

　　苏浩知道，这种事情恐怕很难再有被复制的情况。尽管自己现在成功收了黑格的血，真正把“噬”变成一种技能。但就本质而言，自己仍然还是贝塔级进化人。如果把时间倒回几十个钟头以前，苏子明仍然可以一刀割下自己的脑袋，自己仍然不是它的对手。

　　消化苏子明，苏浩花了近三十多个钟头的时间。

　　真的很幸运，这里是人迹罕至的荒野，尸人和荒狼也因为黑暗生物的等级因素，一直在外围徘徊。如果换个地方，比如红石城，或者黑暗生物频繁出没的区域，苏浩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，连重新凝聚血，变成原来的形体都无法做到。

　　如果苏子明的实力高达进化五阶，苏浩的“噬”技能根本没有任何效果。说不定，还会被反噬。道理很简单：猛虎和狮子虽然强悍，却仍然能够被杀死，切碎扔进锅里煮，成为人类的食物。然而金属就不同了，人类无法下铁块或者钢筋，强行为之，只会被活活撑死。

　　不过，这一刻，苏浩的心情仍然轻松而明朗。从死亡危机下挣扎解出来，对任何人都有种无比强烈的重生感。他一直不确定黑格的血是否能够真正被自己收？直到最后那一刻，苏浩才被迫做出选择。

　　收获非常丰厚。

　　作为黑暗世界的高级杀手，苏子明对防具的要求异常苛刻。同样是贴身穿戴的软质铠甲，多胞胎黑暗骑士德威斯的那一套，与苏浩从苏子明身上获取的战利品完全不同。前者拥有繁杂的花纹，以及各种巧手法镶嵌的饰品。尽管这些做法真正把铠甲变成了艺术品，也毫不影响铠甲的防护能，可它实在太漂亮了，穿在身上想不惹眼都不行。

　　苏子明的铠甲表面呈灰褐色，很软，韧极强，这东西能够抵挡强大的子弹冲击，也可以挡住锐器在近距离的破坏效果。黑暗杀手非常重视防具在穿戴方面的舒适能，内部加装了衬垫，后和腿侧还有额外的武器挂架。它很贴身，罩上外套，谁也看不出里面的内容。心脏等要害部位的防护层也经过特殊处理，更厚，更安全。

　　这就像高跟鞋与普通平底鞋之间的区别。前者能够使女人看起来更加感，后者却没有无法造成那么强烈的视觉效果。但就具体使用功能而言，肯定是后者更加实用。

　　苏浩毫不客气的把这套铠甲收为己用。这种类型的防具，在人类市场上其实卖不了多少钱。真正愿意为它出价的，只有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黑暗猎人，或者是帝国军官。贵族只考虑美观和艺术，通常忽视了防护效果。后者偏偏是能够出得起大价钱的金主，猎人和军官都很实际，他们都喜欢讨价还价，一个铜板能买到的东西，绝对不会扔给你两个铜板。

　　因为高莫的许可，苏浩从红石城黑暗猎人公会武器库里，得到了一把经过特别改装的狙击步，一把短筒霰弹。

　　两件武器都很优秀。狙击是帝国军四十年前的制式装备，工艺良，材质上佳，虽然已经被军队淘汰，仍然有着目前同类武器百分之八十左右的威力。它唯一的缺点在于重量，以及弹仓。

　　霰弹与地球上的同类武器区别很大。虽然同样都是单发，上膛时间却缩短了一半，有效程却扩大到了六十米。请注意，第三阶段世界的“有效程”与地球武器的概念完全不同。这里所指的，其实就是地球武器的最佳程。在这个范围内，即便是强如苏子明这样的四阶进化杀手，同样会被当场轰杀。可问题在于，操纵武器的人，必须拥有超过对手，或者与对手近似的速度。否则，不等你扣动扳机，对方已经冲近身前，或者以高速运动回避攻击，你甚至连瞄准，判断具体方向都无法做到。

　　苏子明的狙击步很特别。身比苏浩的同类武器长出二分之一，子弹长度甚至达到十五厘米。这就决定了在程方面拥有极大的优势，子弹稳定也绝非苏浩目前的武器可比。然而，它的缺点同样明显：子弹不是正常水线能够供应的规格，每一颗都必须手工打造。没有预备弹仓，每次击都必须拉开膛重新装填。它只重视命中精度与程，在这两个绝对前提下，任何瑕疵都可以无视。

　　在一个用人类皮肤制成的钱袋里，苏浩找到了三十多块金币，以及差不多同样数量的银币。类似的袋子还有一个，里面装有六十多块不同颜色的晶石。但就总体而言，也就是黄、白两种。区别在于纯净度高低，以及块面大小。

　　黑暗世界也需要晶石。苏子明的随身背包里装有各种野外生存的必需品。小型能量炉、晶能行军锅、发热式防水睡袋、电子驱虫器等等…这些灵活巧的设备，全部都是以晶石作为能量。

　　当苏浩把一块白色晶石装进晶能行军锅，转动旋纽，只花了不到两分钟，就煮沸了一锅开水。

　　唯一不能接受的，就是苏子明的食品袋。那东西差不多有两公斤重，里面装了黑暗生物最喜欢的食品：品质上佳的盐渍人块、经过水处理挤成块的咸味肠、用铁盒罐装的块状人类油脂，还有颜色发黑的干。

　　噬，同样具有取目标细胞记忆的效果。苏子明已经转化为苏浩身体的一部分，它原先的所有秘密，都以最清晰的状态呈现在苏浩的脑海里。

　　苏子明很喜欢吃零食，这是它从少年训练班就一直延续至今的特殊爱好。在背包外侧，苏浩找到了两个印有“xx食品厂”标示的塑料袋。包装标志是一个颇有萌态的黑色小恶魔，与地球产品一样，同样印有生产期和保质期。至于内容，是一寸许来长，颜色焦黄，表面裹着鸡蛋面粉、盐粒，形状弯曲，就像炸虾条之类的食物。

　　塑料袋的外包装配料表上，清楚写着这东西的名字：“香脆乐淘淘”

　　它的确很脆，稍微用力一掰，立刻断开，发出清晰的脆裂声。

　　这实际上是把人类手指晒干，经过特殊腌制，高温油炸后制成的食物。在苏子明的记忆里，是一种非常不错的下酒菜。

　　关于照片食谱，并不是苏子明随口编造。黑暗世界的确有这种规矩。英俊美貌的人类男女，可以勾起黑暗生物强烈的食。当然，食谱的意义，并不只是普通意义的照片那么简单。它必须包括三方面：常态图片、喜悦图片、恐惧图片。

　　从字面上理解，常态就是普通平常的模样。喜悦意味着笑容，恐惧则代表害怕。

　　黑暗食客通常都很挑剔。它们需要最详细的食谱资料。有了常态图片作为参照，就能看出喜悦图片是不是伪造的？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下，恐惧图片就很容易勾起黑暗生物的胃口。尽管端上餐桌的血不那么新鲜，也无法看到被自己吃掉人类的真正面容，它们也很容易幻想出一幅英俊美男或者靓丽少女正被活活啃食，面绝望、痛苦的样子。

　　食谱分为死食谱和活食谱两大类。

　　死食谱，指的是那些已经被吃掉的人类。

　　活食谱，当然专指仍然还活着的那些。其中，很大一部分活食谱来源于帝国内部。全部都是帝国当红明星，或者名门淑媛。人类当中也有叛徒，但更多的还是受利益驱使，暗中拍摄类似图片，高价出售给黑暗世界的“狗仔队”每年，都有相当一部分人类年轻男女失踪，他们基本上都是被黑暗世界按图索骥，根据人类出售的图片和资料，当做昂贵的珍馐捕捉回去。对于黑暗世界，这就相当于人类世界的山珍海味。

　　对于第三阶段世界，苏浩完全是陌生的。

　　在红石城里，苏浩也曾经干过用刀子削人手指头，然后咀嚼，从中获取信息的事情。那时候，他还是“银色利箭”酒吧里的堂倌，经常有客人喝得烂醉如泥，老板阿勒斯要求打烊，苏浩就把这些醉鬼从酒馆里一个个扔出去。小拇指缺少一截，只会让人在短时间内感觉不太适应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残疾。就是通过这种血腥暴力的方法，苏浩收集到很多关于第三阶段世界的情报。他一直很想知道黑暗世界对这里的看法，包括基本逻辑概念。很幸运，苏子明给了他机会。

　　这个世界是公平的，黑暗与光明谁也没有占据绝对优势。它们各自得到了一半，却总是想要得到更多，这就是战争与相互敌视的源。

　　…

　　回到红石城的时候，苏浩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。他的外表仍然还是人类，没有因为噬过黑暗生物就多出一个脑袋，或者是长出獠牙。当然，行军包里那些形状恐怖，以人类为原料制成的“特色”食品，已经被全部扔掉。

　　按照帝国法律，这些东西严在人类领域出现。无论获取渠道如何，也不管你是杀死黑暗生物之后的战利品，还是在路上偶然捡到，都必须当场抛弃，不得以人任何理由，任何借口携带入境。

　　食用同类就是一种罪恶。谁能保证那种香脆油炸手指不会有某个大人物喜欢？人类与黑暗世界相互敌视，他恐怕不会想到要从黑暗世界那边进货，而是直接从自己人这边获取来源，进行仿制，足自己的口腹之。

　　只有从源头上进行最严厉管制，才能彻底掐死危险萌芽。

　　苏浩直接走进了红石城的武器易区。

　　这里实际上是黑暗猎人公会的附属区域，但就利益而言，分别属于城内的各大势力帮派。黑暗猎人公会在这里显得地位超然，属于管理者。正是因为这种限制力量存在，红石城的武器易没有被某个势力垄断，价格也颇为公道。

　　出了械和子弹，这里还可以买到一些战斗用的电子仪器，包括医疗组件和各种军用口粮。它们都打着“帝国军制式配备”的旗号，外包装和字样也毫无破绽。但每个人都很清楚，以红石城如此低廉的价钱，根本不可能到真正的军用装备。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是骗子，山寨类的伪造产品多得不计其数。真货在这里当然可以买到，但绝对不会是这个价钱。以最普通的“甲30014”改型突击步为例，这里的售价只要二十个银币就能买到。如果你善于砍价，四、五个银币完成易也并非没有可能。然而，在帝国军械总部的装备清单上“甲30014”改型突击步的成本，就高达五十个帝国银币。

　　在这里，黑暗猎人徽章相当于通行证。除非有难以化解的深仇大恨，否则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会主动过来找猎人的麻烦。伪造犯也不会向猎人招揽生意，否则，即便对方不予以报复，公会方面也会取缔他的经营资格。